3日介紹了新中國第一支“三八”測量隊的先進事跡,她們不愧是黨和人民的優秀兒女,也是溫州人的驕傲與自豪,更是一座時代的豐碑。然而更鮮為人知的是,當時與她們并肩作戰的100多位溫師男性同胞也毫不遜色。他們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先后輾轉東北、華北,參加大慶、大港、勝利等油田大會戰以及海洋油田的開采……他們的事業同樣可歌可泣,彪炳史冊。
一腳踏空跌落百丈深淵
1954年3月,連宣芳、董人基、洪武平等溫師熱血青年在解放軍武裝護送下,首批奔赴青海柴達木盆地。因為當地仍有匪幫在八百里千古莽原流竄,時有漢族干部和解放軍遭到冷槍襲擊,而勘探隊員們早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隨時準備為國獻身。與此同時,分配到新疆的溫州石油人,在年輕隊長黃葆真的帶領下,踏進了《西游記》中孫悟空、唐僧西天取經所走過的火焰山地域。相傳此處是“有命去、無命歸”的死亡地帶,可勘探勇士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冒著65攝氏度的高溫,在光禿禿的山頂上測繪。盡管測繪工具燙得手起泡,烈日曬得青年勘探隊員個個臉黑如漆,他們仍舊出色地提前完成高質量的地形圖,受到上級的通報表彰,黃葆真被評為全國勞模,晉京出席全國群英會。
老勘探隊員厲宗英曾撰文回憶:我在茫茫沙漠瀚海中,連接遇險好幾回,命懸一線。一次,在孤身找水途中,昏死倒在沙丘上,幸虧被路過的維族司機發現,給我灌下一小瓶“十滴水”,將我送回大本營,撿回一條命。另一次,在南疆阿克蘇的深山溝里,又遇到山洪爆發,困在山頂幾天幾夜,受凍挨餓,身邊二位戰友被洪水沖走,壯烈犧牲,我終于死里逃生。還有一次是收工路上,遇上了沙塵暴,睜不開眼,邁不開腿,差一點葬身沙海……
這樣的英勇事例太多了,洞頭籍的韓淼老人說:當年我21歲,在新疆擔任測量隊長時,帶著17名隊員向沙漠腹地進發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負責提供食物的駱駝隊與我們失去了聯系,斷了糧草與水后,這10多人的生命危在旦夕,紛紛餓倒于地,不能動彈,且有人已經昏迷,情急之下,我憑著自幼在大海里練就的好體魄,安頓了隊友后,只身去尋找大本營。為了減輕重量,我光著腳在沙里疾走,可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吃奶的勁,我整整跋涉了一晝夜,終于在曙光照射沙漠時,望見了大本營的帳篷。我得救了,留守在原地的隊友都挺過來了,而且戲稱“又一次生死大逃亡”。在西北從事勘探測繪的陳之水,在深山老林里也曾一腳踏空,跌落在百丈深淵,幸好被一棵樹擋住,揀回一條命。
測繪四千里古長城遺址
盡管闖蕩大西北的溫州漢子,學歷不算很高(中專生),但他們忠于職守,刻苦鉆研,在實踐中不斷提高自己的科學技術,成為石油戰線的業務技術骨干,其中28人獲得了教授或高級工程師職稱,50多位被評為工程師,15位擔任了石油系統縣(處)級的行政領導。溫師學子有的潛心發明創造,獲得諸多技術專利,為提高我國勘探測繪水平做出卓越貢獻。
分配到陜西的楊小法于1957年選調北京,在解放軍參謀部學習現代化航空攝影測繪技術,成為我國第一代航測人。由于他學業優秀,被時任國家測繪總局局長的陳外歐將軍指定為培訓區隊長之職,嗣后他結合工作實踐,撰寫出版了《多倍儀測圖手冊》等學術專著。晚年他任浙江省地名學會秘書長,相繼主編《浙江地名研究》、《浙江地名趣話》、《地名學理論與實踐》以及與人合編著《浙江地名志概論》、《浙江古今地名詞典》、《中國地名之最》、《中國山水資源大辭典》等。
鄭源煜,當年寫下血書,報名奔赴大西北后,先后在寧夏、陜西、內蒙古等地從事石油勘探測繪。1957年他創下1:50000比例地形測量,日測50平方公里與月測888平方公里全國記錄,寧夏日報曾在一頭版頭條報道其先進事跡,且出席全國測繪科技術大會,受到表彰。在大西北從事測繪25年,不僅測繪了沙漠、鹽堿地的地形地貌,還參與從陜西榆林至寧夏賀蘭山長達1885公里的古長城的地貌測繪。鄭源煜與隊員睡山洞,咽干糧,準確地測繪了古長城遺址的真實容貌,為日后修復素稱“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萬里長城提供了科學依據。“文革”結束后,鄭源煜調回溫州,在地區建設局負責測繪工作,他足跡踏遍浙南的山山水水,為建設美好家園,測繪了一幅幅美而精準的地形圖,人們稱之為測繪界的“不老松”。
來自飛云江畔的陳維權,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在玉門油田從事地球物理勘探工作,在生產實踐中刻苦鉆研,嫻熟地掌握石油勘探技能和設備儀器的維修本領,石油人稱之為“百事通”,并曾率隊參加四川石油大會戰。他上世紀八十年代調回浙江,任浙江省地質大隊教授級高工,并于1986年成功地發明了我國第一臺大地電場巖性CYT-1型探測儀,經過多年的現場測試應用,其效果顯著,對快速高效勘探油氣田發揮極好作用,1989年獲取了國家專利局發明專利證書,并被國家列入“八五”重點科技攻關項目。該儀器先后在新疆、云南、西藏等地五個油田探測,可探測陸地或海洋探測地層一下一公尺至一萬公尺以內的石油、天然氣、煤層、煤氣層、水層、地熱等儲量及工程地質狀況,業內行家一致認為該儀器發明將大地電場巖性探測應用技術提高了一個嶄新高度,達到世界先進水平。
這一個個工作實績的數據、一件件可喜的科技發明、一幅幅精美的勘探測繪圖,均充分表明奮戰在大西北的溫州學子個個都是真才實學之士,是為祖國建設貢獻聰明才智的有用之才。
相愛昆侖山“牽手”塔里木河
溫師學子在大西北艱苦的環境中埋頭苦干默默奉獻!也許有人認為這種日子是何等的孤單枯燥,可老勘探隊員每當回憶那激情燃燒的歲月,總是異口同聲地說,盡管當時的生活環境何等艱苦,工作任務十分繁重,但我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整天臉上總是樂呵呵的,時常放聲歌唱:“是那山谷的風吹動我們的紅旗;是那狂暴的雨洗刷我們的帳篷,我們有火焰般的熱情,戰勝一切疲勞和寒冷……”大伙兒幾乎不知道啥叫苦?啥叫累?一心只想為祖國摘掉貧油的帽子立功建業,于是以苦為榮,笑傲江湖。
是的,這幫奮戰在大西北的溫籍石油人,在緊張和繁忙的工作之余,仍不放棄個人的愛好和特長,他們多才多藝,能歌善舞,時常將藍天當布景,草原當舞臺,一展歌喉,為當地牧民表演精彩的文藝節目。他們從事測繪工作要求繪畫出流利的線條與美觀、生動的仿宋體、等線體或隸書、魏碑體等基本功,于是在實踐中堅持勤學苦練,不少人成為頗有造詣的書法家或畫家,如洪武平、吳明、厲宗英等。
在長期的野外作業中,雖然缺乏男女青年間浪漫的愛情生活,但在200名奔赴大西北的溫籍石油人中,由于當年在同窗共讀時埋下的情愫或在共踏征途、并肩戰斗、朝夕相處產生情感,時有喜結良緣者。
值得一提的是,分配至南疆喀什的瑞安籍小伙子周光春,在海拔5000米的昆侖山南坡單獨負責觀測任務。1958年,組織上派來畢業于青島工學院的女大學生,協助他工作,她是解放軍總參謀部的技術干部。雖然他倆分別處于不同的觀測點,兩組對測,中間隔著塔里木河,相距較遠,但需定期交換資料,在長期的默默配合中,互相有點思念,卻埋在心里,直到1960年,他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終成眷屬。人家說:周光春艷福不淺,中專生娶到大學生女軍官。周光春說,那時,我們是徹底的裸婚,沒有誓言,沒有承諾,更沒有彩禮,什么戒指、手表、房屋、家具,一無所有,這位煙臺姑娘不圖虛榮富貴,不求門當戶對,有一塊饃再加一塊咸菜疙瘩,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這是我最大的福氣。
此外,來自鹿城的小伙子傅德勤,他在北疆石油勘探隊工作時,還博得一位叫尼娜的俄羅斯姑娘的芳心,她秀麗苗條,楚楚動人,當時也傳為美談?,F在夫婦定居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原屬蘇聯),他已從高級工程師的技術崗位退休,并曾攜妻子及兒女回溫探親,這里頭也有不少故事……
后記:陽羨紅楓勝似火,最美不過夕陽紅。當年奔赴大西北的溫州勘探隊員,現定居市區不過10來人,大多數仍分布在京、津、滬、杭州及晉、蘇、冀、豫、陜、川及內蒙古、黑龍江等省(市),平日里難得相見。不過他們每隔10年,于1993、2003、2013年,在溫隆重舉行同學會,并先后編輯出版《情同手足》紀念文集及《歲月如歌》畫冊,作為史料。這是豐富的精神財富,激勵著21世紀的溫州人奮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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